胖子连哄带骗，总算让余任安静下来。
屁股已经从凳子上抬起半边，一等这些小厮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就开溜。
余任还在嘟嘟啷啷：“兔子，等我出去你就死定了！”
一想到现在自己有可能正在接受师姐妹的盘问，流着口水说喜欢大胸、大屁股、大长腿……
顿时万念俱灰，觉得还不如就在内景里待一辈子呢。
胖子见没人注意自己了，于是准备开溜。
刚要站起身，一个婢女打扮的女童托着一盘瓜果点心径直走来。
胖子不得不终止自己的行动。
女童默默的将旧果盘收走，添置新的点心。
又拿出一块抹布，细细擦拭桌面。
女童低着头擦的很慢，每一个角落裂缝里都擦拭到位。
并且借助垂落刘海的掩护，偷偷打量着余任两人。
虽然看起来很隐蔽，但擦拭桌面的时间太长了，连余任都感觉到不对劲。
更别提一旁已经炸毛的胖子了。
此刻的胖子已经在心里，亲切的问候了余任的祖宗十八代。
被一个诡异这么近距离，上上下下打量，胖子的汗毛已经根根倒竖，后背凉飕飕的。
人也蹲在了椅子上，又摆出第一次见到余任时的造型。
就当胖子心中的弦绷紧到极限，忍不住要爆发时。
余任一把抓住女童擦桌子的手。
这一动作把胖子刺激的大脑直接宕机，只剩下“完了”两字在心中盘旋。
女童一惊，挣扎着把手往后缩。
余任一手死死抓住女童，不让她缩回手，一手将她的衣袖上撸。
眼前的景象让余任的瞳孔不由紧缩了一下。
只见密密麻麻的伤疤，遍布了女童瘦弱的手臂，新伤叠着旧伤，几乎看不见一块好皮。
淤青、疤痕，烫伤，各种伤势由小臂蔓延着往上，最后被衣物遮挡，但可以预料到之后是个什么情景。
被触碰到心中某处逆鳞的余任眼眉低垂。
“兔子，有些过分了！”
女童似乎感受到什么，不再挣扎。
默默的将衣袖复原，一只手飞快的在尚未阴干的桌面上写道：快离开。
胖子也回过神来，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切，刚才太紧张了，竟然没有注意眼前的女童是人类。
还没等他说什么，一个阴狠的声音响起：“小杂种！你又在干什么？惊扰了贵客你担待的起吗？”
女童闻言急忙抹掉桌上的字迹，哆嗦着想要抽回手。
没想还是未能如愿，女童只觉得握住自己的大手温暖且坚定。
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女童心中升起，似乎只要这只手的主人还在，自己就什么都不用害怕。
于是不再抗拒，任由余任牵着。
余任站起身来，将女童护在身后。
看向声音来源，一个两耳伴肩，粉面油头，腰圆膀粗的胖女人摇着一把团扇走来。
见女童不仅没有退下，反而躲到余任身后，便一手叉腰，一手拿团扇一指：“贱坯子，我看你是皮痒了。”
余任总算见到一个样貌符合身材的女人，淡定的接过话茬，“怎么称呼啊，这位……妈妈？”
见是客人开口说话了，胖女人也不敢托大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：“这位公子客气了，唤我许妈妈即可。”
微微顿了顿，“婢女粗鄙不懂事，冲撞了公子，还望公子不要见怪。”
余任摆摆手示意无碍。
许妈妈这时看清余任的手一直牵着女童，脸色一变，眼中凶光一闪，“这婢女脑子有些毛病，经常胡言乱语，两位公子如果听到些什么，都可以告诉我。”
胖子又一次冷汗直流，灵觉敏锐的他再次感受到周围气场的变化。
胖子发誓如果能顺利度过此劫，一定立马远离余任，一秒钟都不带停的。
这小子太能招事了，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内，所吓出的冷汗，比半辈子加一起还多。
“哦，没说什么。”余任淡淡回应道。
“没说什么？”许妈妈狐疑的盯着余任的手，忽然笑道：“这丫头疯言疯语的，我是怕惊扰了公子，这样吧，只要公子告诉我，你们说了些什么，我暖春楼里的姑娘随便挑，友情提示一下，也包括头牌思思姑娘哦。”
女童闻言颤抖了一下，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，在暖春楼里，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御思思姑娘的诱惑。
这次又要添新的伤疤了吧，希望许妈妈这次不要再打手了，打坏了手，就没办法洗衣服了。
“此话当真？”余任面露惊喜。
女童原本垂着的头更低了。
“当然，我说话从不食言。”徐妈妈跟着面露微笑。
“其实……我们什么都没说。”
许妈妈的笑容僵在脸上，指着余任的手，“那你这是？”
“你说这个啊。”余任将女童的手牵起放在鼻子下，深深吸了一口，一脸陶醉样，“这是本人的一点癖好，许妈妈不会食言吧？”
徐妈妈也算是见过世面的，一下也没转过弯来，愣愣的问道：“食言什么？”
“这个啊！”余任眼神里流出异样的光芒，用手轻抚女童的手背，“不是暖春楼里的姑娘随便挑吗？这…也算姑娘吧。”
“哦哦。”许妈妈反应过来，用团扇遮脸，“公子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呢。”
余任看着团扇都不能将脸遮全许妈妈，一个老鸨，还学人故作娇羞，实在令人作呕。
“好了，没什么事的话，我就……”余任不想再和徐妈妈纠缠，下了逐客令。
“那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。”徐妈妈好像又想起什么，提醒道：“如果这丫头说什么胡话，公子可不能当真哦。”
“什么胡话？像别过来、不要、很疼这样的话吗？本公子当然不会信的。”余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，眼神直直的，仿佛陷入某种想象无法自拔。
连许妈妈见惯风月的，都有些受不了。
摇着团扇走开了，边走边嘟囔：“变态年年有，今年质量高啊，一个都顶十个了。”
看着许妈妈摇着两坨健硕的臀大肌走远，余任觉得长相和身材不符合也没那么糟糕，至少可以当个背影杀手嘛。
一偏头，看见胖子瞪大双眼，嘴张的老大。
“老哥，下巴掉了。”
“谁是你老哥？别TM瞎叫！”胖子一抹嘴巴。
余任：“……”
见余任还牵着女童的手，一步抢上前，劈手从余任手里夺过女童，“你离她远点！”
余任：“……”
得嘞，被当成变态了，不过也无所谓，都是些NPC罢了，谁在乎他们怎么想。
只不过女童身上的伤勾起了余任不好的回忆，便出手管了管。
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了，或许凭借客人的身份，能强行保住女童一时，但余任不可能在妓院待一辈子。
等走了呢，这个徐妈妈只会更加变本加厉，女童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性命。
等离开时，和许妈妈表达一下自己对伤疤的不满意，再将玉佩作为定金，下次还要来。
这样女童兴许能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。
行侠仗义，看起来快意，如果不能解决根本问题，只图一时爽快，留给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弱者，只会是更大的伤害。
而且凭客人的身份就能保下女童吗？余任抬头看着头顶满满当当的大红灯笼，陷入了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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